坐在王府院中的一块石板上，我双手十指交叉托住下巴，脸上一副十分哲学的表情。
“师兄！师兄！”手持名剑云瀑的少女扑到我背上单手勾住了我的脖子，胸前的两团柔软就压在我脑袋上不安地挤动着，“我已经能叠出第三剑了！怎么样，我厉害吧？！”
“……第一天就能用出三叠剑，还算不错。”我不动声色地把在我眼前不断晃荡的云瀑拨开，“但不要太得意了，这云峰叠剑在理论上可是可以一直叠下去的，一叠更比一叠难，每九叠更是一道坎……”
该死，云老头不是说这云峰叠剑是天下最难学的剑术之一吗？为什么这丫头半天就能练出三叠剑了？
“苏小姐，我家主人当年练这套剑招时可是连姿势都练了三个月。”这时候紫瞳突然开口来拆我的台，“还是废寝忘食的那种——您已经很厉害了。”
“我那是厚积薄发。”我老脸一红，急忙解释说，“而且我可是用枪来练的剑招，当然得重新调整姿势了，总不能用剑谱中一模一样的姿势来练枪法吧？”
“师兄真逊……”我看不到身后少女的表情，但能听出来她的语气已经变了。
脸上的微红很快褪去，可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战国名将的脸皮啊。我转头看着站在一旁一脸若无其事表情的紫瞳，想着怎么扳回一城：“紫瞳啊，太久没有调教你了，你是不是有一点皮得欠艹了？”
“紫瞳的一切都是主人的，主人可以对紫瞳的身体做任何事情。”紫瞳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，“如果主人喜欢的话，什么玩法紫瞳都可以接受。”
“真的？那晚上来我房间……”
“师兄，大变态。”苏晓璐的语气又变了，“竟然对自己的贴身侍女下手，正常情况下应该对师妹下手才是啊！”
不不不，这是哪个国家的正常情况啊。
“你们还不消停一点吗？吵到我处理公务了。”叶瑾薇坐在不远处的小亭子中抱怨，她身前有一张临时添置的小桌，桌上堆满了文书，只留下一小片空白用来批阅，“真不知道司马朗以前是怎么管理这一大片陇地的……某人身为藩王却当了甩手掌柜。”
“第一，是你自己不放心非要跟过来的。”司马韵躺在叶瑾薇身旁的长凳上，然而并没有什么曲线毕露，连一点可怜的凸起都没有，“第二我父亲当年可不用管理整整十二万黑璇军这样的虎狼之师……听说现在扩编成十五万了？”
“嗯，新增了三万人的步军。”叶瑾薇点头，丝毫不避讳司马韵，“其中一大半都是我之前为了让赵陆那老家伙放心而主动裁撤的人，现在只要我以王爷的名义一声令下，这些黑璇军老兵就纷纷拖家带口进入了璇州，沿途根本没有人敢拦。”
“一日入黑璇，终身为同袍？”司马韵轻声嘀咕，又问，“璇州和毗邻璇州的西域不都是有名的良马产地吗？我听说黑璇军也在竭力增加熟马（经过训练的马）储备，为什么不扩充骑兵呢？”
“黑璇军的兵种配置本来就是畸形的。”把苏晓璐赶去继续练剑的我也加入了话局，“只是之前一直有大乾的其他军队和我们配合，用常规军队拖住敌人，然后黑潮才会爆发出一锤定音的恐怖穿透力与战斗力，如果真让黑璇军单打独斗的话当然也能赢，但是不用几场大战，只有五万人的黑璇步卒就要元气大伤——安阳攻城战就是一例。”
“是的。”叶瑾薇点头表示赞同，从桌上的文书小山中抽出一封信来，“骆长空昨日也来信说希望组建普通的步兵部队用来当战场填充物（炮灰），我正打算拨款授权呢。”
“停停停！怎么又聊到工作上去了？！”司马韵一副“受不了你们了”的样子，站起身来，“我看晚饭时间也要到了，正好我也感觉有点饿了，开饭吗？”
“你下午不是一直在吃糕点吗，怎么又饿了？”叶瑾薇瞥了一眼地板上的几碟空盘子。
“那是糕点啦！女孩子装糕点和装主食的胃是分开来的啦！”司马韵骄傲地挺胸。
这有什么好骄傲的，笨蛋。
我翻了个白眼，伸手抓住放在一旁的玄蟒，也站起身来：“走吧，吃饭去……瑾薇你记得晚上喝药，别让我再发现你把药偷偷倒了。”
“喝药没有用，只是让身体稍微舒服一点，还很苦的说。”叶瑾薇轻声说道。
我眉头紧锁：“这是命令。”
“是，王爷。”
“噗嗤！”似乎是想要缓解气氛，司马韵轻笑出声，“鼎鼎有名的‘白狐’叶瑾薇还会害怕喝药？明明你在战国时用的那些毒计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。”
“论毒计我不如南宫明水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，其实我吃糕点已经吃饱啦，你们自己吃去吧，我先回家啦！”
“再见。”我目送精灵一样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转身、拐弯，消失在了逐渐暗淡下来的夜色中。
叶瑾薇开始收拾文书，苏晓璐抱着云瀑急匆匆地跑去要再洗一次澡，紫瞳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她。
一点湿润打在我的脸上，我抬头看天，下雪了。
西北的冬天总是比其他地方来的要快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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